【楼诚】破茧（16）
（16）
进了家门，阿诚没有急着去做饭，而是揣着手打量明楼。
明楼想喝茶，茶壶是空的，他拿在手里朝阿诚扬了扬。阿诚走过来接过茶壶去厨房泡茶，一边忙碌一边抬高了声音问：“大哥，你怎么这么不高兴？”
明楼在沙发上坐下说：“你差点出事，我有什么可高兴的？”阿诚说：“汪曼春不足为虑，你也没把她放在心上，那么你不高兴是因为蔺晨喽？”
明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：“我谢了他了。”阿诚走出来给他面前的紫砂茶杯里倒上碧螺春，笑着说：“你是道了谢，可是一脸的勉为其难。说实话，今天蔺晨可是帮了大忙，你怎么还这么讨厌他？”
明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哼一声说：“他对你也太上心了。”
阿诚大笑，挨着明楼坐下来说：“人家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，再说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萧景琰的事。”
明楼抬眼看他问：“你见过萧景琰的照片吗？”阿诚一愣，明楼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递给他，阿诚低头一看，吃惊地抽了一口气。
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绝没有这张照片，他几乎以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。
“真有意思。”他嘀咕，明楼斜瞥他一眼，他笑笑说，“说起来蔺晨和你的体型也很像，汪曼春拍的那张照片里，你背对镜头只露出小半张脸，看起来也很像蔺晨呢。”
明楼瞪起眼睛，伸手要抓阿诚，阿诚灵巧地往后躲闪，笑着说：“今天被那两个绑架我的人抓得很疼，说不准受伤了，大哥可别再碰我。”
明楼问：“伤哪里了？让我看看！”说着便来扯阿诚的衬衫，阿诚笑倒在沙发上，叫着：“大哥别摸，痒的很！”
他的扣子全开了，明楼压在他身上，阿诚屈起腿去圈明楼的腰，正在这时，明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。
阿诚挣扎着够到了手机，明楼不耐烦地扭过他的脸来想吻他，阿诚一边躲避一边说：“是大姐。”
明楼叹了口气，接过手机接通，强打精神叫了一声：“大姐。”
明镜在那边气冲冲地骂：“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，周末也不回家了是吗？苏医生今天来咱家做客，你这做大哥的不回来陪客人还在外面瞎逛什么！”
明镜中气十足，震得两个人耳朵嗡嗡响，阿诚对着明楼做个鬼脸，明楼叹了口气，坐起身说：“走吧。”
苏医生是明镜的闺蜜，平时都是两个人约出去到咖啡馆或是茶馆谈心，今天她突然登门，还要明楼陪着，明楼就觉得有隐情。
果然，吃过饭，明镜赶明台回房间学习，阿诚帮阿香洗碗，客厅里除了明镜和苏医生，便只剩下明楼。
明楼殷勤地给苏医生倒茶，苏医生笑着问：“明楼。听说你正在准备参评教授职称？”明楼点头，苏医生说：“真是年轻有为，我没记错的话，你转过年就28了吧？”明楼答：“是。”苏医生说：“也不小了，这个年纪，不能只顾着工作，也要为自己的事考虑考虑了。”
明镜在一旁忍不住直截了当地说：“苏医生医院里有个姓唐的医生非常不错，美国留学回来的，照片就在这里，人长得漂亮，苏医生说人品也很好，明天你要不要见见？”
明楼听到苏医生问他年龄就知道又是相亲的事，果不其然，明镜开口的时候阿诚正来送果盘，听得清清楚楚。
明楼怕他生气，偷眼看他，可是阿诚却一脸看好戏的恶作剧表情。明楼暗自叹气，又觉得不对，明镜虽然常常记挂他的终身大事，可是今天这个节点也太巧。
他不动声色，笑着对苏医生说：“苏医生，我大姐催我相亲，把您都搬动了。您是有见识的人，您也知道，如今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多的是先立业后成家，即便过了三十也不算晚。您说是不是？”
苏医生略有些尴尬地看看明镜，笑着对明楼说：“话是这样没错，可是你们明家家大业大，你又是长子长孙，你大姐心急也有道理。何况这立业和成家也不矛盾不是？”
明楼说：“您问问阿诚就知道如今我有多忙。上课带研究生之外，写论文做课题，还有各种研修项目，晚上两三点睡都是常事。我这段时间搬去和阿诚住也是为了节省上下班的时间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，早已忍耐不住的明镜啪的一拍桌子，怒道：“你还好意思拿工作当借口！我问你，你搬出去到底是因为什么！是不是为了躲我的耳目，做些怕我知道的见不得人的事！”
阿诚原本站在明楼身后看热闹，这时听明镜突然摊牌，不由得心里一惊，脸也微微发白。他慌忙去看明楼，明楼倒是镇定自若，笑问：“大姐，您怎么会这么想？我有什么事敢瞒着您？”
明镜冷笑：“你瞒着我的事还少？我问你，你是不是偷偷和汪曼春见面了！”
明楼眨了一下眼睛，笑了。“大姐，”他慢条斯理地说，“您这又是听谁编的瞎话？”
明镜怒气冲冲地说：“你别不承认，汪曼春来上海了，前天她去你们学校了对不对？她不是去看你是去看谁？我告诉你明楼，当年我当你是年少无知，现在你要还和她纠缠不清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！”
明楼赶紧站起来对着苏医生说：“苏医生您看，我大姐总不信我，我跟汪曼春真的没有联系过，前天她去找我，我也是三两句话把她打发了，不信您问阿诚，他就在旁边。”
苏医生连忙劝明镜说：“你也别太着急，我看明楼这孩子说的是实话，哪有不信自家人偏信外人的道理？你不是听说汪曼春是为生意来的，可能就是顺便看看明楼。”
有旁人劝着到底不一样，何况苏医生一向沉稳，明镜素来听得进她的话，听她这么说，明镜的怒气消减了些。阿诚在旁边也插嘴说：“大姐，大哥说的都是真的，我亲眼见的，汪曼春想约大哥，大哥敷衍她几句就借口您叫他回家，径直走了，绝对没有单独和她见面。”
明镜哼一声说：“阿诚，旁人说这话我信，你说的我可不信，你从小就只听你大哥的话，处处维护他，说不准这次也是编出来哄我的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语气却缓和下来，嘴上不承认，心里大概是信了。
明楼岔开话题，最后相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。原本明镜也是以为明楼还对汪曼春有旧情，才突然逼着明楼相亲，如今解释清楚了，相亲自然就不急于一时。
明楼送走苏医生，又去明镜房里陪着说了一阵子话，才回到自己房间。
阿诚早在房里等着，见他回来便把热好的牛奶递给明楼，问道：“大姐还骂你吗？”
明楼摇了摇头，喝了一口牛奶笑着说：“汪曼春亲自跑来见的大客户，原来是大姐的朋友，大姐从他那里知道汪曼春来的事。她怕我们见面，特意打听了汪曼春的行程，听说她去了学校，便笃定我又和她旧情复燃。现在我解释清楚了，但是大姐恼怒汪曼春还对我念念不忘，估计她这次的生意要黄了。”
阿诚放了心，却故意绷着脸哼一声说：“旧情复燃？所以你们果然是有旧情的，明教授也有说漏嘴的时候，可见瞎话不是那么好编的。”
明楼又气又笑，骂道：“小东西可算上了大学了，抠着字眼跟我怄气，我就那么一说，你这孩子年纪不大，吃醋的本事却不小。”
阿诚说：“还不是跟谁学谁？”
明楼放下杯子便去掐阿诚的脸，阿诚躲开了上面，却不防被明楼圈进怀里。阿诚低声笑着说：“快放手，我得回房了。”
明楼说：“完事了再走。”阿诚低声叫：“你疯了，被大姐明台听到怎么办？”明楼说：“你不要叫那么大声不就好了？”阿诚涨红了脸推着明楼说：“你……你也好意思说，那是谁害的！”
明楼笑了笑，敛起表情说：“他们迟早会知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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