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破茧（15）
（15）
送走最后一位病人，蔺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脚麻利收拾办公室的阿诚。
阿诚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说：“别看了，能帮把手吗？收拾完就可以下班了。”
蔺晨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，象征性地整理整理他的办公桌，突然开口说：“前天遇到一个人，跟我打听明楼。”
阿诚的手停了停，又继续忙碌。蔺晨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，又说：“二十多岁一女的，很漂亮，我觉得她跟明楼的关系不一般，比方说……”
“前女友。”阿诚冷冷地打断他，“她叫汪曼春，我大哥大学时的师妹，跟我大哥走得很近。后来家族企业破产去了南京，这是刚回来。”
“南京？”蔺晨咂嘴说，“南京我熟，姓汪的倒是知道一个，好像叫汪芙……”“汪芙蕖，她叔叔。”阿诚说，“她从小跟着她叔叔长大，现在一手掌管家族公司业务。”
蔺晨歪着头看他，笑着说：“你似乎对她和明楼的关系一直耿耿于怀啊，不过在我看来，明楼应该不会喜欢她这样的人。”
阿诚终于抬起眼睛瞥他一眼说：“你见了她一面就知道她是什么人了？”
蔺晨一脸高深莫测，说：“只要有经验，有些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脾气秉性，你哥哥我看人还是很准的。”
阿诚鄙夷地撇嘴说：“什么就哥哥了，我家里有大哥，用不着再认一个。”蔺晨嘻嘻笑着说：“得了吧，你家里那个不是男朋友么？”
阿诚脸有点红，气鼓鼓地瞪他一眼，从衣架上抓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。蔺晨连忙关了门跟上去，嘴里说：“我说你害哪门子羞啊，哎等等我！”
蔺晨住宿舍，阿诚要出校门，他们在岔路口分开。阿诚正要走，蔺晨突然叫了一声：“阿诚！——”阿诚回过头，狐疑地看他，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，笑笑说：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阿诚习惯了他平时神神叨叨，就没在意，回身往外走。蔺晨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，想了想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阿诚出了校门，沿着一条小街走，街上行人不多，车也少，一辆黑色商务车从他身后开过来，慢得悄无声息，他没有察觉。
今天下午明楼有事出门，现在不知道回家了没有，阿诚在琢磨除了冰箱里冻着的炖排骨，要不要再买点卤肉。
就在这时，商务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下，门刷地打开，跳下两个人一边一个架起阿诚塞进车里，车子立刻开动，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钟，阿诚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，阿诚镇定下来，因为他看到了坐在他前面的人。
汪曼春回过头对着他一笑，笑容里带着血腥气。“真没想到啊，明诚，”汪曼春冷笑着说，“看不出你这么有手段，居然攀上了我师哥。”
阿诚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，他倒不怕，反而从容地一笑说：“不敢当，也没有什么手段，只不过你情我愿罢了。”
汪曼春恨的牙痒，骂道：“你是个什么东西！居然也敢跟我抢？这辈子只有我汪曼春抢旁人的，没有旁人抢我的。我告诉你明诚，识相的就快从明楼身边滚开，不然的话，你们两个，我一个也不放过！”
阿诚嘲讽地看着她问：“不放过又怎么样？”汪曼春说：“你们的事明镜不知道吧？学校里也不知道吧？如果他们知道了呢？”
阿诚问：“你有什么证据？”汪曼春冷笑：“前天你向我示威，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才找你？——你们同居的地方，你们进出的照片，我都有。当然，其实根本不需要证据，放出几个传言就可以让你们百口莫辩，何况你们还确有其事。如果你非要确凿的证据的话，那天你当着我的面挑衅，我可是拍下了照片的。”
她拿出手机朝阿诚晃晃，屏幕上是两个人拥吻的照片，阿诚的脸很清晰，明楼背对着镜头，露出半张侧脸。
阿诚眨了眨眼睛说：“你这可是连我大哥的声誉也一并毁了。”汪曼春说：“毁了他也比任由你们在一起的好。”阿诚叹了口气说：“怪不得我大哥看不上你。”
汪曼春眉毛一立，一把揪住阿诚的衣领厉声问：“你说什么！”阿诚还没开口，轮胎突然发出发出刺耳的尖叫，车子猛地刹住，所有人都像被一股力量猛推了一把。
汪曼春转头厉声问：“怎么回事！”随即她便住了口，前面路上横着两辆倒伏的电动车，旁边站着一个人，车子刚一停，他就抬起大长腿跳到车前盖上，对着里面笑。
“汪小姐是吗？”他懒洋洋地说，“您看要不要赔我这两辆车钱？”
阿诚眼前一亮——蔺晨！
蔺晨很早就发现有人跟踪阿诚，他没有声张，放阿诚先走，他悄悄地跟着，直到看见阿诚被绑架。
他看了一下行车的方向，立刻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。他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让他抢在前面赶到汽车的必经之路。
他“借”来路边两辆电动车当路障，截下了汪曼春的车。
副驾驶座上的保镖跳下车过去想要抓住蔺晨，蔺晨从车前盖上跃下，轻巧地躲开保镖的拳头，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后颈，砰的一声把他脸朝下按在车前盖上。
车上的人都下了车，两个男人还是一左一右地挟持着阿诚，司机喝问：“你是什么人！”
蔺晨看着汪曼春一笑：“汪小姐，像我这么英俊的人，您不会见过就忘吧？”汪曼春拧眉：“是你？你和明诚什么关系？”
蔺晨松开手，保镖狼狈地爬起来回到汪曼春身后。蔺晨探头看看阿诚，嗨了一声问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阿诚说：“她威胁我要曝光我和我大哥的事。”蔺晨摸摸下巴说：“又是老一套啊，我说汪小姐，我看你就卖我个面子，成全他们算了。”
汪曼春冷笑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，我为什么要卖你的面子？”
蔺晨不慌不忙地摸出一根烟点上，抽了一口说：“你既然是南京来的，萧家你听说过吧？”
汪曼春心里一动，脸色微变，蔺晨看她一眼说：“看来你是知道，前两年你在南京，应该听说过萧家少主萧景琰和一个医生闹出的事吧？”
汪曼春迟疑地问：“你是说，那个叫蔺晨的医生？”
蔺晨微微一笑：“不错，在下就是蔺晨。”
汪曼春抽一口气，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蔺晨。蔺晨慢悠悠地说：“现在萧家老头子病入膏肓，掌权的就是萧景琰，不瞒你说，我们一直都有联系。你要是不给我面子，就是不给景琰面子，也就是不给萧家面子。要是得罪了萧家，你们那个小公司，连根骨头都剩不下。”
汪曼春脸色发青，转着眼珠看看蔺晨又看看阿诚，阿诚一脸同情地朝她点头说：“他真是蔺晨，不信你看他手机，肯定少不了和萧景琰的合影，说不定还有视频……”
蔺晨不乐意了，远远地叫：“我说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呢！说我没关系，开景琰的玩笑我可摘你的牙！”
两个人一来一往全然没有把汪曼春放在眼里。就在这时，前面突然有一辆车疾驰而来，吱的一声停下，车门打开，明楼阴沉着脸走下来，厉声问：“汪曼春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汪曼春大惊失色，她回头看阿诚，阿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她晃了晃。
他一开始就盲播了明楼的号，一路通着话，明楼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他们的位置。
蔺晨看了看明楼，又看看阿诚说：“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。”阿诚推开那两个已经不知所措的挟持者，走过来说：“不能这么说，我觉得你的威胁非常有力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低声问：“你真的一直跟萧景琰有联系？该不会是编的吧？”
蔺晨瞪他一眼说：“少管闲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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